（瀚冰）半猫——第二章
02
夜深了，胭脂巷里的霓虹灯牌把夜空照得像抹了胭脂。
11点，唐泽的骚包保时捷911准时停在胭脂巷口，他脸已经消肿，但是心里还没消气，混迹夜场几年了，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美人么总归是带点脾气的，如果是那种乖顺得像宠物一样，反倒是让人没了兴致。
眼尖的人一看到他就迎上去打招呼，唐泽在众人簇拥下走进虹馆，目光一扫，就看到季肖冰瘦削的身影，站在出品部外面，左手搭在耳机上，眉头微皱，十分好看。
“咱们走着瞧。”唐泽朝季肖冰的方向低声说着，去了卡座。
很快，季肖冰也看到了唐泽，嚣张地把两腿搭在桌上歪头抽烟，脸上似笑非笑。
他去出品部叫了一套洋酒和果盘挂账，亲自端了过去。
赔罪嘛，礼数是必须要的。
季肖冰把酒和果盘放好，不卑不亢地说：“唐少，这瓶酒是我为昨天的事向您赔罪，还请您原谅。”
“这就算完了？”唐泽长长地吐了一口烟，看都没有看桌上地酒水一眼，很显然，他不接受这个道歉。
“你想怎样？”
“赔罪不罚酒？还懂不懂规矩！”
唐泽说话间，已经有狗腿的人把一杯纯洋酒推到季肖冰面前示意他喝了。
“对不起唐少，我酒精过敏不能喝。”
“少他妈给老子来这套，不能喝也得喝！”
看到唐泽越发阴鸷的眼神，他意识到唐泽今天是来找回面子的，这杯酒即使喝了也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
两人在卡座上僵持，唐泽这边人多，一个个把季肖冰和他身后的两个服务生圈在中间，气势十分嚣张。
“这不是唐少吗，过来玩给我发个消息嘛！”爽朗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高瀚宇脸上挂着惯有的灿烂笑容，看了让人心情愉悦，应了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
高瀚宇挤进人堆里，不动声色地把季肖冰挡在身后，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唐少，冰冰是真的不能碰酒，当初张总也不信，非要他喝，就这么一小杯啤酒，过敏性休克进了医院，好不容易才把命捡回来，他这喝完如果救不回来，您说您这算不算故意杀人？”
“哼……”唐泽甩甩手让人散开，不爽地坐下，高瀚宇顺势给他点了支烟。
关于季肖冰不碰酒这件事，唐泽也是略有耳闻的，最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就是因为无意间听人说夜馆的巡场经理滴酒不沾，心想混夜场的装哪门子清高。
直到见到了这人，即使穿着一套无论面料款式还是剪裁都一塌糊涂的批发西装，也美如浊世翩翩佳公子，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又充满光亮好似清泉，让人看一眼就沦陷进去。
这样优越的外貌条件，很多人免不了会对他产生“你那么好看，你想怎样都作数”的情绪，可唐泽不是。
唐泽喜欢破坏，看到这样君子如玉的人，就越是想破坏他，玷污他，毁掉他。
从那天起，调戏季肖冰就成了他的一大乐趣。
眼神、语言不够，他开始变着法子骚扰季肖冰。
一点不伤大雅的肢体接触满足不了他的欲念，他借着一点酒劲，趔趔趄趄假装醉酒要去洗手间，在路上肆无忌惮地吃豆腐，直到捏了屁股挨了巴掌摔了跤。
而唐泽躺在洗手间地板上的时候，除了痛感之外，竟然满脑子都是“触感真美妙啊”的念头。
回想起来，心头又是一阵无名火，耻辱感也跟着上涌。
唐泽把季肖冰送来赔罪的那瓶洋酒从冰桶里抽出，重重地放在高瀚宇面前说：“替他喝也可以，吹了它，既往不咎。”
一整瓶洋酒，就算慢慢喝完也够呛了，居然还让人一整瓶吹，几个人面面相觑。
“唐泽，你别太过分了！”季肖冰沉不住气了。
“过分又怎样？老子有的是钱，而你算什么东西！”
“你……”
季肖冰还想争论，却被高瀚宇拦下了，他示意季肖冰好好待着，举起桌上的酒，仰头豪饮。
冰镇过的酒液还比较好入口，可是毕竟是烈酒，免不了烧喉之痛。
高瀚宇保持着这个姿势，机械地吞咽烈酒，耳边是嘈杂的音乐声，起哄声，吵架声，那些声音渐渐离他很远很远，想被调了音量。
酒瓶终于见底，高瀚宇没拿稳，酒瓶就这么滚到桌上。
“唐少，这样……你可以……可以原谅……他了吗？”说完，他就往后面栽了下去。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甚至听到一声怒吼，吼的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跌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十分安心。